二百四十一 王子皇父-《西周长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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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,镐京北城门,一辆铜窗垂帘的辎车缓缓靠近。
「住车!城门已下钥,想出城得等明日了!」门吏强撑着惺忪的睡眼,厉声喝道。
一个四十来岁的家老下得车来,门吏顿时满脸堆笑道:「这不是相府家宰密叔吗?怎么?相府有要事?」
密叔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了过去:「奉相爷密令,子夜出城有要事!烦请军爷行个方便。」
门吏验看无误,回头道:「开门放行!」
无边的夜色中,城门微开了一条只容一车进出的缝隙,迎着满天的星光,辎车辚辚出城,望北而去------
与镐京的人心惶惶相比,沉寂多
时的丰邑倒是热闹起来了。
行宫外的一片王室宛囿,占地三百余亩,南临滔滔沣水,北靠苍莽高原,与南面群峰遥遥相望,堪称形胜之地。丰邑行宫虽不算大,却极为坚固厚重,砖石大屋黑顶白墙直檐陡峭,很是简洁壮美。
苍翠的山径,碧绿的池畔,到处游荡着镐京来的贵人们。他们或徜徉踏青,或泛舟池陂,或聚相议论,或遥望青山,啧啧赞叹山水形胜之时又透出隐隐的不安。
池畔,周公定与祭公高更是守着茶炉无心品尝,各人两手握着一只早已变冷的陶盅转悠着,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。
「周兄,我等这般不置一辞,便惶惶离京,将来大王会否跟咱们秋后算总帐?」祭公高看起来有些忐忑。
「怎么?」周公定嘴角微讽地上扬:「怕了?祭兄自打井田侵地案之后,胆子可眼见地小了许多?原先那股天不怕地不地的劲头哪儿去了?」
祭公高本能地有些愠意,生生压了下来,悻悻答道:「能不怕吗?封地的庄头被斩了十多个,全族的田产城邑给没收了一半,家中用度瞬间缩水。搁你身上如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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